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暂且将这一切先抛下,既然老先生要打,那就好好陪他打一场,我可以试试用上混沌以外的全力了,战斗用不了多久,就会结束。
从老先生挥出的那气势汹汹的两剑里,我已经全看明白了,他的确是当之无愧的最强,但他老了,他身上还有混沌的气息,那样的剑意,他再也挥不出几次了。
我当然不会真的杀了他,我要击败他,让卡洛斯带走他,然后,让他睁眼看着,假如母神想要让我变成火种——已经有一个吉戴尔斯这么干过了,然后呢?
我要让他明白这个,在那之前,先击败他。
抱着如此想法,我却唯独低估了一点:当我的全力以赴,与史上最强教宗骑士的全力以赴,当这两股不可一世的能量,倏然碰撞在一起后,到底会产生怎样可怕的破坏力。
我很久没有全力出过手了,我甚至有些不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——而对面的老人,其实是与我差不多的情况。
所以,他应该也低估了这件事。
那一声轰鸣响起,不到半秒钟,除去手上传来的巨大压力,老人的剑锋似乎穿透冰霜秩序的防护,砍伤了我的拳头,除了感受到这点以外,其他一切的感知,在这一霎那间,便被屏蔽了。
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,双眼被强光刺激的睁不开,耳朵里全是“嗡嗡嗡嗡”的响声,整个人都是麻木的。
隐约中似乎自己正在坠落,原先脚下坚实的花岗岩地板,怕是被这一下彻底震成粉碎了,大概连整座教堂也不可幸免。,
倒是省去我毁掉这里全部资料的心思...
那些实验的记录,或许算得上重要之物,至少能当作是圣殿理事会不可逃脱,铁一般的罪证,然而那些记载的内容,若是流传出去,一定还会再出现重蹈覆辙之人,一定会有——更何况,圣殿理事会已经不复存在了。.
所以,毁掉它们是最好的。
可问题是——`
这一击,怕是连同那祭台,祭台下监牢深处的入口,全部都毁掉了吧。
我不知道。,
我好像正在坠落...
............~
另一边,剑圣莱恩再挥出那一斩之后,马上就意识到不对,但也已经晚了。
巨大的冲击,一瞬间就让整个教会化为粉碎,碎石屋顶爆炸般被掀飞四处,脚下的地面随之塌陷,老先生被震吐了血,手臂烧伤冻伤遍布,已然握不住那把陪伴多年的月刀。34;
“逐日城”脱手而出,下一刻便在空中碎裂成几段。
他随即就要与少女一同坠下,千钧一发之际,游走在翻涌能量之中的闪电顷刻出现,那是卡洛斯的身影。~
他先是一手拽住少女的腿,随后就要来抓老师的手,然而当真正抓住,准备带着两人暂时先离开时,视野下方,那已经被震踏成巨大黑洞的脚下,微弱的金光闪了几下,悄然而逝,无数扭曲的烟蛇随即涌出。
那一瞬间,卡洛斯以为必死无疑了。
但那些烟蛇根本没理会他,缠裹着少女就将她拉了下去,力量之大,卡洛斯不仅拽不住,险些连他也跟着一起坠落。
此时若只有他一人,卡洛斯或许就义无反顾的跟着下去了。
然而老师还在手中,无奈之下,只好先带着老师远离这里,穿过浓雾,重新返回教堂外墙的入口,连这里也都被刚刚的交锋波及,墙体钟塔皆数倒塌,大门被冲击碾飞到不知哪里去。
他在这里将老师放下,老人的眼睛被强光刺激的一直流泪,对他说话也听不大清楚,撕开他衣服,想看看有没有被震伤时,卡洛斯发现了老人胸膛处,那正被死烟侵蚀,逐渐在扩大的狰狞痕迹。
几分钟的煎熬等待,老人慢慢恢复知觉了。
“火种...火种呢?”
苍老的剑圣踉踉跄跄起身,首先问起的,便是少女身在哪里,待卡洛斯指了指教堂那边,对他说掉地下去了,老先生嘴唇颤抖,许久,才轻喃道:“天命啊。”
少顷,又叹息一声:“我老了...”
视野的不远处,有黑烟从原先教堂的位置,缓缓升腾而出。
............~
听觉在恢复。
眼睛也可以睁开了,但四周围一片黑暗,我什么都看不清楚。
这是哪?
我似乎从陷落的地板坠下,掉落到了哪里,这里太黑了,什么也看不见,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,胸前白光亮起,霎那间照亮了整个空间。
...地牢?
幽邃的,狭窄而又潮湿的通道,通道上方已经被乱石完全堵住了,看不出有多深,另一端倒是很明显能看到一处石门——这里已经是地下监牢深处了吧?
空气中,淡淡的死烟飘忽游离,到处都是缭绕的烟气,与外面的灰雾飞烬不同,这里充斥着的,是真正的混沌之力,大概除我以外,没有人能在这种环境里,活下去。
倏然,身后的碎石堆里,有光芒宣泄而出,石块随即“轰隆”松动,散发出金光的物体破石而出,悬浮在我的眼前。
那是个与人一般大小,像是鹿或是什么东西的细长鼻骨——然而鹿的鼻骨,显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。
我立刻恍然,站起身来,这是塔西安拉夏先前说的,那个本应该放置在密室地下,释放和维持锁神链的鼻骨。
它被拿到了这里?
是谁——
念头一转,我大概想明白了。
是剑圣老先生吧...
玛吉潘妮说他“躲进了乌龟壳”,恐怕是混沌之力爆发的时候,剑圣老先生——或许还要加上圣·乔治——为了遏制那股力量,将鼻骨从地下取出,置于此处。
他们相互配合,利用锁神链的力量,催动出类似城外光束那样的壁障,暂时堵住了死烟的喷发,不至于让整个圣城被彻底淹没——而这么做的代价,两人都被混沌侵蚀了。
否则这里的死烟如此浓郁,监牢深处的入口先前又敞开着,为什么在外面的时候,没有死烟流出来呢——除了老先生身上的那些,但他守在这里,总不可能凭借肉体凡胎,堵住这些深渊之力。
“......”
想清楚这点后,我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复杂——鼻骨已经绽裂,那上面有一道很明显的裂痕,而随着刚才的那一阵塌陷,维持在这里的力量,似乎也没有了。
也就是说,现在死烟已经重新开始涌动,渗向圣城各处?
嗡...
还不等我想到更多,胸前的白光骤然大盛,那颗白树枝突然飞出来了,盘随着低沉的龙吼声,鼻骨也开始愈发震动,随即在我反应过来之前,巨大的骸骨蓦然化作一缕金流,没入树枝当中。
而后,树枝飞回胸口,一切陷入宁静。
我愣了片刻,将胸口拍得砰砰作响:“搞什么,喂喂喂!遗骨就这么被你吃掉了?什么破树枝...等一下,不会外面挡着死烟的光束也跟着没有了吧,啊?等一下等一下,我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,你先把它吐出来啊...”
白树枝当然是不可能理会我的。
只有大白在发出“呼噜”声,但它是无辜的。
我站在原地,兀自想了片刻,“卡洛斯和剑圣,他们应该都没进来吧?真进来了,再怎么深渊漫步者也...”
没搞明白情况,暂时也不好出去,不知道这里被埋得有多深,什么都不清楚,所以我决定先四处看看。
话虽这么说,这里的通道笔直向下,延申的楼梯一眼就能看到尽头,尽头就是那扇石门,只有这一个地方可去。
“希
我走了两步,陡然间,耳边响起说话声。
那像是恶魔的低语,又似乎男人痛苦的呻吟,那声音竟隐隐有些熟悉,我整个人为之一顿,想仔细听听说的什么,但下一刻,声音又彻底消失了。
没几步,又再次响了起来。
“希尔维嘉·拉比斯赫墨斯...”
这次我听了清楚,它在喊我的名字。
“谁?”
我停在石门口,四下观望,警惕问道,“丰饶母神?”
等了片刻,自然没有回音。
嗡——
胸前的光亮持续绽放,嗡鸣声越发激烈,似乎正有什么在吸引着它,我不禁继续向前走,穿过石门,来到一处诡异的房间。
腥臭。
一股浓郁的腥臭。
房间内依旧黑暗,胸前的白光照亮着四周的一切,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奇怪的床。
不,那不是床,那是手术台,但似乎也不像,黑色的岩石被打磨抛光,表面没有任何的雕纹或是装饰品。
我记得我曾经做过一个噩梦。
噩梦里,我被放置在一张扁长的奇怪床台上,周围围着许多穿黑袍的人,其中有安吉尔,他说期待与我重逢的那一天...
那梦中的床台,和这里的石床一模一样。
但现在,那张床上以及四周,都铺满了诡异难言,不可名状的碎肉与尸骨。
像是有无数的人,在那称不上大的石台上,不知道是以怎样的姿势堆叠着,然后遭遇到极其痛苦的事情,他们拼命的爬下床台,想要尽快逃离那里,然而皮肉像是粘连在了一起,内脏像是溶解在一起,无论怎么扯也扯不开,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吸着他们,要让他们彼此融为一体...
这些人无法逃离,纵使肠穿肚烂,也没办法将彼此彻底分开,最终只能融化成一堆尸体和烂肉,各种畸形堆叠的骨骼,发出刺鼻的腥臭。
而在那一堆怪骨烂肉之上,却端端坐着一道“人影”。
那人影背对着我,坐在那堆尸骨上,身形枯瘦,穿着黑色的袍子,一动不动,干尸一样,大抵是早已经死了。
可尸体脑袋上带着的那顶宽沿帽,我却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“罗曼尼...”
我呼喊着她名字,走到跟前,那尸体已经变得像是干尸,身上的血液被彻底抽干,脑袋像是很痛苦的仰天而望,然而脸上的表情,却似乎相当安详。
仿佛睡着了一样。
这是罗曼尼医生。
是她,错不了,就算脸已经成了那副样子,我也能认出她。
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她!
“你死了...”
我对着尸体,呢喃道:“不等我找到你,你竟然就这么死了...”
“你凭什么...”
“凭什么就这么死了...”
我不知道为什么,这一刻,心里突然像是空了一样。
后退几步,望着那堆诡异丑陋,死状扭曲的尸体,望着罗曼尼坐在那些尸体上方,他们仿佛是以某种邪教仪式的方式死去,可到底为什么会这样,却好像都变得不再重要了,我满心只想着罗曼尼已经死了,她已经死了...这一件事情。
砰。
背后撞上了什么,我木然回头,那是一张石桌。
石桌上放着两样东西。
一封信,和一把钥匙。
那钥匙的形状,我看过后马上就明白了,白光嗡鸣之中,八音盒出现在手,我随即拿起钥匙,将盒子底部的锁顺利打开。
有金色的小圆球,从里面掉了出来,与此同时,还有一张纸。
我先将圆球放在桌上,拿起纸摊开看,纸上有字,内容当然不会长,我却反复看了好些遍。
[佩伊洛小姐,当你打开这封信时,就代表我多半已经死在哪里了,如若不是,那么我最终会在圣城的地下监牢等你,至于那是什么时候,我想,大概是人类存亡进入倒计时的时刻。]
[若我不幸,没有等到你,那我一定会死在某种疯狂的实验当中,也许死法很是难看,但你要清楚,那是我们为阻止灾厄所能做出的最后一搏,尽管这样的方式,在你看来,恐怕泯灭人性。]
[你那时仇恨我,说我们这些人,满口大义与救赎,却只会牺牲和折磨普通人的命,而我曾经也告诉过你,假如有一天,已经到了需要我们这些人,亲身来做‘病患’,等到那个时候,整个西洲,恐怕都将消亡了。]
[我曾经试图让你理解这点,但你始终不懂,现在,你有没有稍微理解一些呢。]
[又或许,还是无法认同吧。]
[无论你怎样想,也无论你现在身在何方,我们即将要面临的敌人,你总是多多少少,已经知道了。]
[那么,我想最后请求你一件事,我将我的请求写在这里,你既然能打开,看到,就说明你至少还是很在意我们所做的这一切。若不是,你就把这封信,连同八音盒一起丢掉,不要继续呆在西洲了,向东走,比东洲更远的地方,或许,你还能逃过这一劫。]
[我明白,你依然恨着我们,愈发恨着我们。]
[但如果你仍对这世界抱有善意,又或许,这世上仍有你记挂的人,你试图为了他们,去对抗即将到来的灾厄,那么我想请求你,暂且放下那恨意,来圣城吧。]
[想办法来到圣城,上到神赐塔顶,穿过天桥,后面便是禁锢教堂,我会在这里等着你,若你愿意,我请求你来圣城见我一面,又或者,找到我的尸体。]
[我会告诉你,什么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。]
纸上写的内容,到此为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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