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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书楼 > 墨燃丹青 > 第一百三七章 你中毒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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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薛枭瞬间静了下来,翘起的嘴角像被千斤的秤砣拖着向下拉。

    刚刚浮到云端的心,在一瞬间被拖拽回了海底。

    她还是想走的。

    薛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喉咙里像含了一爪黄连,一张口便满嘴苦涩。

    薛枭深吸一口气,他知道自己该说什么:宝剑赠英雄,宝簪予佳人,若你喜欢,无需返还,尽可留下...诸如此类暧昧不清又引人遐思的话...的屁话。

    但他不想说。

    一个字都不想说。

    这样的话说出口,对山月,是轻佻、是唐突,是冒犯。

    薛枭紧了紧手臂,小臂修长强劲的薄肌突显,将怀中的姑娘揽得紧紧的。

    总要说点什么吧?

    “今日见靖安,除了迫我丁忧,可还有别的要求?”

    薛枭选择了对于山月而言,最安全的话题。

    山月隐去“牵机引”,将来龙去脉道清,想起桌上的那张折帖,压低声音道:“...丁忧一事...”

    “我并不为难。”

    薛枭声音坦然:“薛家长在软骨头上,被人一威逼一利诱,除却良二哥,全都在劝我斩衰...与其站在风口浪尖,被万人盯着,不如急流勇退,默默做些平日里不方便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杜州决堤案的线索,还藏在自柳合舟处偷出来的册子。

    山月靠在薛枭肩头,默默点头,轻道了声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紧跟着加了一句:“待我入宫,找水光是一回事,摸清‘青风则是另一桩要事。你放心,我不会因私事而误大局。”

    他很早就发现了山月始终遵循一个简单又粗暴的逻辑:你需要对她所有所求,她才会放心收取你提供的便利,泾渭分明,绝不占据你一丝便宜。

    薛枭抿了抿唇,隔了一会儿,方低声道:“万事并非只有以物易物这一项规则。”

    “但这项规则最安全。”山月双手还勾着薛枭的脖子,姑娘青玉一般的手腕贴在玄色软缎上,二人已经走远,便是北府的人站在回廊眺望,也看不清二人是站是立还是躺卧。

    但薛枭没说放下,山月没说停止。

    薛枭便仍抱着她。

    骨量纤细、身量纤长的姑娘,从男人的颈窝中抬头,双眸泛红,眸色明亮倔强,一动不动地直直看着人。

    明明山月没出声,一切情绪也像狂风暴雨一样席卷而来,叫人胆战心惊又心乱如麻。

    薛枭从来不会当躲避注视的逃兵。

    相反,他直直迎了上去,挑了挑眉:“安全?你什么时候是打安全牌的人了?”

    暗杀柳合舟、逼死祝氏、设局将薛长丰扔进诏狱...偷鸡摸狗、杀人放火,坏事做尽,就差没逼良为娼、投敌卖国,这样一个人...倒把“安全”挂在嘴边了?

    山月一时语塞。

    薛枭愉悦扬起唇角:她想走又怎样?结缔了契约,就不能作假!

    “既结盟。”

    媒妁之约,也是结盟。

    “已为盟友。”

    执子之手,就是队友。

    “凡事便务须顾虑太多,我张张口请你帮忙,你张张口要我出力,不必桩桩件件都算得蔫儿清。”

    情嘛,欠着欠着,不就有了?

    疯狗嘛,有这么一点好处:凡事别钻牛角尖,要么发疯,要么发作,要么发癫。

    母亲的簪子,她就算不要,如今不也堂而皇之地在她脑袋上吗?

    薛枭抱着山月,状似无意地低头,嘴唇堪堪擦过山月的鬓角,笑:“算来算去才真是耽误辰光和力气。咱们与其想着干干净净不欠人情,不如戮力同心早日收工,夫人——你说对吧?“

    好像,挺对的。

    山月觉得挺对的,便没开口反驳。

    罩衣之下,黑暗之中,伴随着薛枭“咚咚咚”跳动有力的心跳,山月眨了眨眼睛,艰难地咽下翻涌而上的腥甜血气——那碗牵机引,果然并没有靖安所说的那般无害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既然薛枭在大庭广众下请了大夫,不过半炷香,程行郁便挎药箱急匆匆而来。

    从外堂路过,恰逢薛枭自花间而出。

    薛枭叫住程行郁,假装无意:“...劳烦程大夫帮内子多多调养调养——她身子骨太瘦弱,我自北府抱回南府,劲儿都不用使一使的。”

    程行郁:......

    他积德行善小半辈子,临到苟延残喘之死期,怎会遇到恬不知耻的疯狗一条?

    程行郁蹙眉扫了薛枭一眼,决定好人不与狗辈计较,径直向里走去。

    不过是做样子,山月说清原委,便给程行郁斟了盏温茶,笑道:“...开些安神聚气的药汤应付应付得了。”

    程行郁气色不足,不是人穿衣,是衣穿大,袖口大得灌风。

    听完山月其言,他颇有些无言:“看你如何收场!”

    月份小还能平安无事,月份大了难道塞个枕头装相?

    想来便觉危机四伏。

    山月却觉得程行郁担心得太远——到收场的时候,她也该死了。

    山月笑了笑,眼睛随之弯了弯。

    程行郁却突然蹙眉,眯了眯眼紧盯住山月眼睑内至泛起的猩红异样,再将目光移至红得不太正常的指尖:“你这些天,服用了什么?”

    山月心头一跳:“没,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不对!”

    程行郁压低声音,煞白的面色露出几分急促,连话声都变快了:“眼睑下至、指尖月牙均泛红——”

    再一把掐住山月的手,手背探掌心的温度:“掌心发烫。”

    又将手一翻,双指顺势不轻不重地摁住右手脉络:“经脉如水滴状跳动,气息自下行上,自右行左,脉络杂乱无力——你中毒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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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山月立刻抽出手,食指比在唇前:“嘘——”

    程行郁不解:“你知道?”

    “我自然知道。”山月抿唇:“我自己喝下去的药汤,我如何不知?此药名为‘牵机引,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医方,但效用颇为奇特——下毒者可用解药控制毒发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程行郁满面挂着忧虑:“你为什么要喝?”

    “你放心,不碍事的。”

    山月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展眉纾解:“十日之后,我便会服下第一服解药,下一副解药是一年后,到时如何情状谁也说不清楚,左右她们不能让我死了,你且万般安心——”

    山月再郑重加了一句:“此事,你知我知即可,旁人不可再晓了。”

    程行郁很少生气,如今却觉胸腔一股暴怒逐渐升发:“薛枭不是穿红着紫的大官权臣吗?怎会让你服毒!?”喜欢墨燃丹青请大家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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