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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先舌战群儒,又以兵马相逼解药利诱。
这个少年可汗见所有人被他质问的心虚反思,俨然占据上风后,他又先威逼说破:
“卫国公等人被召回长安,是因为柔然复生,和突厥在天山下交战多日对吧?实话告诉你们,柔然的首领也听命于我。”
党项可汗这番话,把宇文国主都听愣了,他扭头看向河阴王,惑道:“真有此事?”
元子烛都没敢看自家天子,只摆手冲党项可汗道,“不对,柔然首领汉语叫天山雪。”
瞧见河阴王还真知道此事,瞬间引得众人侧目,尤其是宇文国主眼神最阴戾,他忽然意识到,朝廷连这种大事都不让他知晓。
站在众人面前的这位少年可汗,仗着身高奇绝居高临下,只是眼神阴郁,沉声说话,就浑身一股强势威逼:“天山雪的柔然语,发音就是万郁符玺。”
万郁无虞是他的表字,他的大名就是符玺,在羌语里是白石神的象征。
这已经是贴脸威胁了。
被这白眼狼噎到要害的元子烛,站的离他最近,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,只凤眸含恨,不甘道:
“你在逼我们出卖她,保全自己吗?”
这位党项可汗出声慵懒道:“你们可以不交出她,毕竟她在你们手里,我也怕你们狗急跳墙伤害她。”
说到这里,他忽然眸光凌冽,语气威压。
“但是我保证,如果今天我带不走她,我也不会走,一天之内,我会让党项的羌笛响彻淅阳郡。”
这样明晃晃的,劈头盖脸地威胁,把在场的几人听得不约而同愣住。
随即元子烛瞥了一眼兰陵王,嗤地一笑。
“你在用武力,威胁周齐两国最能打的人?”
“你们这么理解也行。”
少年可汗就站在几人面前,那双深蓝凤眸凝着凌冽的寒芒,眼里有杀意波动。
他语气笃定,还嫌不够:“且如你们所愿,你们几个都会是我的阶下囚,而你们的援兵,都会被数万羌兵堵在路上。”
最后,这位党项可汗再次威逼道:
“如果把她交给我,我保证,会给你们所有病人解药,足够你们度过瘟疫,并以南阳为界,三年内羌兵不北上,柔然不南下。”
在场的几个人就僵持在这了。
最终还是周国天子动摇了,缓缓从尊椅上起身,眼神凝重,语气和缓:
“即便你想带走她,也要看她愿不愿意。”
万郁无虞点头应着,“让我见她一面,我就会给她解药。至于她跟不跟我走,换取你们的解药,就看她了。”
闻听此言,元子烛骤然抬起凌厉凤眼,“你居然想拿我们,去威胁她?”
他话音未落,就听门口忽然传出一声突兀的咳嗽。
众人循声看去,只见刚才党项可汗进来的门口,此时有个黑衣少年,扶着个穿橘粉色大袖襦裙的姑娘,俩人正站在门口。
门外是朗朗乾坤,旭日灿烂。
俩人将光影劈成了一明一暗。
那姑娘身披万丈光芒而来,步伐迟缓地,一步一步往里走来。
她披头散发,一袭世家贵女那样温柔娴雅的衣裙,托着一张病弱漂亮的脸,但眸光一如既往的坚毅。
“那古勒?”
刚才还咄咄逼人,跟杀神似的党项可汗,瞬间面色欣然地朝她跑过去。
“我在!我来接你了……”
元无忧眼前昏昏沉沉的,见他走过来,就听不太清了。
直到所有人都围过来,七嘴八舌的。
万郁无虞不依不饶地问她,“我来接你了,愿意跟我走吗?”
高家兄弟也紧跟着问她,“跟我回去……”
看着七手八脚来抓她的男人,元无忧从未如此烦躁,忍不住吼:“都闭嘴!都别碰我!”
这一嗓子喊岔了音,元无忧眼前一黑,就又晕倒了。
眼瞧着姑娘像断了线的风筝,身子软趴趴地仰面砸下去!
——万郁无虞瞬间扑身过去,结结实实地双膝跪地,伸开双臂、仰头去迎接她,像抓住一缕要消散的光……
可惜他刚抱住神灵温热的身躯,就被她身旁的黑衫恶鬼给抢走了。
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李暝见,从已经跪着来抱妹妹的万郁无虞,和已经伸出手的元子烛面前,愣是把她腰身一箍,抢过来搂进怀里。
“都别吵了!等她醒来再说。”
说着,看着单薄纤弱的黑衫少年,就绷着冷脸,一把将昏睡过去的姑娘打横抱起。
李暝见看都没看跪地的党项可汗一眼,边往门口走,边厉声威胁道:
“谁再碰我妹妹,我就给谁下蛊,让你当场七窍流血,死的比瘟疫快!”
于是姑娘再度被送回房间,躺回了床上。
元子烛想去抱,说李暝见小胳膊小腿的,但这少年固执地抱着妹妹不撒手,谁也信不过。
而且一进屋就拉上帘子,说别来扯什么亲戚朋友关系,只有自己跟她滴血验亲过。
几人自然不忿,就要一拥而上,最后李暝见才松口说,除非是她亲口承认过有感情的男人,以及不怕死的,可以进来看她。
宇文怀璧头一个进去了,高长恭紧跟其后,高延宗想进去被拦住,说他现在是过街老鼠,一身脏病,别给她传染了。
山无陵嘴角一勾,刚想说自己要跟她有过肌肤之亲,又瞟见旁边站着的党项可汗,浑身煞气一脸要杀人的看着他,他就没敢吭声。
万郁无虞想进去看她,却被所有人阻拦。
还一副警惕他把人强行抢走的戒备眼神。
他不敢真强行掳人,只好出去了。
——少顷,淅阳郡馆驿门外。
米擒林看自家可汗一个人出来的,无奈叹气,“她不跟你走啊?”
少年可汗没说话,只垂下眼,凤眸黑邃。
“她没说话,昏倒了。”
“药给她留下了?你也不怕他们又跟她抢救命的药吃?”
“忘了。”万郁无虞沮丧道,
“你给她送进去吧,看着她服药。”
“你不亲自去?”
“她大概恨上我了,权当……恩情已了。他们人多势众,不让我靠近她。”
米擒林哼道,“只恐恩已了,情难断,你就嘴硬吧。”
说罢,他从可汗手里拿过药,扭头走了。
就在这时,他身旁的卫兵忍不住道:
“可汗,那咱们还往北面打吗?”
万郁无虞凤眸阴寒,毫不犹豫:“打。”
顿了顿,又补道:“打到长安,我坐江山。既然她不愿做皇帝,我便要她……做我的皇后。”
那个卫兵脸上刚流露出欣慰,听见自家可汗的最后一句,瞬间垮了脸。
而另一头的米擒林,走出几步又退回来了。
“不行,这药还得您去送,万一她不是撵你走,还想见你,你也不至于错过。还能给他们立威。”
万郁无虞素来听自己副将的劝,便又接过药,自己往门口去了。
他刚要进馆驿,就听见有人来报,说周国人摸到他们运药材的马车,想抢药,人已经被抓获了,问可汗怎么处置。
少年可汗凤眸微垂,阴寒的眼里满是平静地狠戾一个不留。”喜欢一裙反臣逼我当昏君请大家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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