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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日李英喝酒时,曾说过自会有人来付这酒钱,他又怎知你会来的?”
顾冲继续发问,张鹤文动了动嘴巴,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“你既认识李英,可知他家中还有何人?他年龄多大?生肖属何?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?”
这一连串发问根本不给张鹤文思考的时间,他又如何能回答上来。
顾冲冷哼一声,“你根本就不认识李英,却谎说与他相识,只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。”
张鹤文已没有了刚才的沉稳,双腿犹如灌了铅水,沉沉的不停抖动,想要迈出一步却是浑身无力。
庄敬孝官威盛怒,喝道:“张鹤文,事已至此,你还不对本官说出实情吗?”
“大人,不关我的事啊。”
张鹤文双腿一软,“扑通”跪在了地上,哀求道:“大人,李英的死与我没有干系,我真得没有杀人啊。”
顾冲哼声道:“你没有杀人我信,若说李英的死与你没有干系,你的良心不会痛吗?”
“我……”
张鹤文哑然失色,身子也瘫软下去,呆若自语:“完了,完了。”
庄敬孝叹了口气,好言道:“张知事,你与本官也共事许久,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,你若不说,休怪本官要大刑伺候了。”
张鹤文抬起头,恐慌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,身子难以控制的颤抖起来。
“你说与不说!”
徐天放一声怒喝,彻底击垮了张鹤文,就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我招……”
张鹤文自知事情败露,为求自保,也只得说了出来。
“大人,这一切都是周淳浩所为,我迫不得已,只是奉命行事啊。”
此言一出,惊的庄敬孝倒吸一口冷气!
“周淳浩,居然是他!”
张鹤文点头,慢慢回忆道:“是,就在大人设宴那日,他找到了我……”
院内大设酒席,张鹤文却被周淳浩悄悄喊了过去。
“刚刚在府衙门外,李毅诚的侄儿来了。”
“他来作何?”
“李毅诚有两个侄儿,哥哥叫李英,弟弟叫李明,这李明不明事理,与庄知府说起了李英伤病的事情。”
张鹤文惊呼道:“那庄知府岂不就知道了?!”
周淳浩微微眯眼,阴恻恻说道:“决不能让庄敬孝知道。”
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
“事不宜迟,你即刻去飞溅埔,按我说的去做……”
张鹤文立即赶去飞溅埔,找到了李毅诚。
“周同知说了,明日唤李英过去询问,事情一旦败露,你我都要完蛋。”
李毅诚惊慌失措,忙问道:“这该怎么办才好?”
“事到如今,只有让李英永远闭嘴了。”
“什么?”
李毅诚吓得嘴巴大张,半天没有缓过劲来。
“你要知道,咱们做的可是杀头的事情,他若不死,那死的就是你。”
“这……他可是我的侄儿啊。”
“别说侄儿,就是亲子,该断也要断。”
张鹤文阴狠说着:“今日死的是他,明日,死的就是你我,你还犹豫什么?”
李毅诚额头冒汗,内心之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,嘴唇闪抖着,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来,“该怎么做……”
听完张鹤文的讲述,顾冲心中倒吸一口冷气,他想到了所有人,却唯独没有想到,害李英的人居然是李毅诚。
“你们究竟有何事隐瞒本官?”
庄敬孝也是心中犯疑,直到现在,他也没想出来这些人宁可杀人灭口,也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是什么。
张鹤文苦笑出来,此时的他无所顾忌,心中反而释然了。
“周淳浩收买了很多工长,借劳工死伤之名,虚报人数,骗取朝廷赔银,这些银子都被他收入囊中。”
庄敬孝恨的咬牙切齿,难怪上报劳工坠入江中而亡,伤残人数更是时有发生。
“畜牲!来人,将他拿下,押入牢中。”
“大人,且慢。”
顾冲阻止道:“这周淳浩乃是同知,若将张鹤文押入牢中,势必会惊到他。依我之见,还是先将他留在守备府中。”
徐天放点头赞同,“庄大人,顾公公说得对,当务之急,是应该派人去将那个李毅诚拿来。”
庄敬孝是被气糊涂了,反应过来,立刻道:“是了,那周淳浩城府极深,只怕时间久了便会起了疑心。事不宜迟,徐大人,你即刻派人前去飞溅埔,将李毅诚缉拿归案。”
徐天放命人将张鹤文捆绑起来,丢到一旁房内看押。
庄敬孝余气难消,叹着气恨声说:“真是未曾料到,此二人皆是朝廷命官,却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。本官疏于防范,监管不严啊。”
“庄大人无需自责,人心难测,世事难料,多行不义必自毙,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
顾冲也在一旁劝说:“徐大人说得没错,不是每个官员都如二位大人这样,为官一时,为民一世,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。”
“顾公公,周淳浩乃是朝廷五品官员,待查清此案,庄大人自会上书朝廷。届时,还请顾公公在皇上面前好言几句,此事与庄大人……”
“诶,徐大人,不可。”
庄敬孝当即阻止,正色说道:“此事我难逃其责,即便皇上宽恕,我也无颜面对兴州百姓。待我上书之时,自会请奏罢官,告老还乡。”
“庄大人,这……”
徐天放无奈望向顾冲,顾冲却笑而不语。
半个时辰过后,兵士回禀,李毅诚已经带到。
顾冲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李毅诚,冷冷笑道:“李伯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李毅诚见到顾冲,心中便什么都明白了,重重叹了口气,将头低了下去。
“你与周淳浩合谋骗取工银,因事情即将败露又起杀心,杀害李英后抛尸入河,制造李英溺水假象,我所说一切可属实?”
李毅诚点点头,悔恨说道:“正是,是我一错再错,害了侄儿李英。”
“你还有脸提及侄儿,你可知他尚有一双儿女未曾长大,你让她们日后如何过活!”
李毅诚悔恨难当,跪倒在地,“我确实无脸再见她们,只求以死谢罪。”
顾冲消了消气,问道:“你是如何害死李英的,详细说来。”
“那天午后,张知事找到了我……”
张知事走后,李毅诚坐在院内思虑了许久,最后狠下心来,去找到了李英。
“刚刚张知事来过,言说过几日银子便会发送下来。”
李英听后脸上露出笑容,“还是叔父高见,白白得了十两银子,也不枉我每日装病,咳嗽不断。”
“这是好事,一会儿你去找上二虎他们,去城里聚仙居好好吃一顿。”
“叔父,不用了吧。”
“我已经安排妥当,你只管去就是了,自会有人去付酒钱。”
李英听到不用付银子,便爽快答应下来。
“切记,不要与任何人说起此事,我等你吃酒回来。”
“叔父放心,我这就去找他们。”
李毅诚心中隐隐不忍,望着李英背影,心中暗叹:侄儿,你临走之前吃顿好酒好菜,也算叔父对得住你了。
直到天黑月明之时,李毅诚来到了李英家中,进到屋内发现两个孩子已经睡着,李英却还没有回来,便轻轻关上房门,坐在院内等候。
直到过了酉时,李毅诚听到门外传来声音,李英推开院门,摇晃着身子走了进来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
李英被李毅诚这一嗓子吓了一跳,“叔父,你怎么在?”
“我在等你回来,有一件重要的事与你说。”
“哦,叔父进屋说。”
“不了,咱们叔侄也好久未曾聊心,出去走走吧。”
李英想都没想,转身拉开院门,与李毅诚一起走了出去。
两人沿着村子一直向西,向着秣陵河边走去。
“叔父,何事要与我说?”
李英尚且不知凶险已经渐渐临近,还以为李毅诚又会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。
“不急,咱们坐下说话。”
李毅诚将李英带到了河边,李英毫无防备,一屁股坐了下去。
就在这时,李毅诚从腰间解下一根麻绳,从李英身后猛的缠绕住他的脖颈,单膝抵住李英后背,双臂用力向后勒紧麻绳。
李英双手拼命向后乱抓,又抓住脖颈上的绳索想要挣脱,可李毅诚杀心已起,又怎会给他自救的机会。
短短时间,李英便没了气息。
李毅诚一屁股坐在李英尸身旁,喘息了片刻,解开麻绳,将李英的尸身推进了秣陵河中。
庄敬孝三人听得后背发冷,眼前的李毅诚看似敦厚老实,实则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。
“庄大人,现在有了李毅诚这个人证,咱们立刻返回府衙,拿下周淳浩。”
庄敬孝点点头,徐天放担心他们人手不够,亲自带领三十名兵士一同前往。
傍晚时分,知州府内,庄敬孝与徐天放,顾冲三人举杯相庆。
“这次多谢顾公公,徐大人鼎力相助,庄某感激不尽。”
徐天放啧啧嘴巴,“庄大人,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,要谢你便谢顾公公吧。”
顾冲更是连连摆手,笑道:“在两位大人面前,顾冲怎敢居功,我乃是晚辈,为两位大人效力,实属荣幸。”
徐天放赞扬道:“顾公公为人谦逊,处事英明,虽是年少却已位居高首,前途无可限量啊。”
顾冲讪笑,“徐大人过誉了。”
庄敬孝听到这会,总算露出点笑模样,“这点不假,顾公公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,若是当朝为官,必会功德无量,只可惜……”
徐天放在桌子下面悄悄踢了庄敬孝一下,庄敬孝急忙改口道:“只可惜年少许多,不然庄某定要与顾公公义结金兰。”
顾冲“噗嗤”一下,险些将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。
心想:你可是我未来的老丈人啊,这咋还整差辈了呢?
徐天放也是强忍笑意,转移话题,“来,来,今日我们只是高兴喝酒,余下事情明日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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