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防剿局之所以能令诸大密教闻之色变,其一是因为他们吸纳了许多叛教分子加入,拥有强大的实力;其二是因为防剿局垄断了邪祟针剂的市场,更具体地说,这种能将邪祟能力临时转移到人类身上的针剂,只有防剿局有能力制造,效果相当于密教信徒们的灵药,只不过发作更快、副作用微乎其微。
孙必振注射的这支针剂名为马瑟琳,马瑟琳是一种夜行性邪祟,具有虚空行走的能力,常常出现在高楼大厦外侧袭击玻璃清洁工。
药力瞬间发作,孙必振的脸变得通红,又迅速恢复了正常,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没有意识到针剂已然生效,只好朝李德大喊道:
“师兄!现在怎么办!?”
漂浮在半空的李德尝试开口说话,然而刚一张开嘴他便失去了平衡,向上方飞去,消失在了云层中,只留下了一个字——
“艹……”
孙必振突然很想笑,但当下的处境令他笑不出来,他急切地看向召潮司,希望对方能伸出援手,但他在召潮司眼里看见的只有愤怒和恐惧。
“保护好你自己!”
召潮司停留在原地高声大喊,语气异常冰冷。
起初,孙必振非常认同召潮司的话:就好比坐飞机遭遇空难,遇难者必须先为自己戴上氧气面罩,然后再去帮助别人。只有先保护好自己,才有余力帮助他人。
但当召潮司的双脚也离开地面,缓缓消失在孙必振视野中时,孙必振才意识到,召潮司所说的“保护好你自己”并不是一种经验主义的指示,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事实陈述。
召潮司并不是在教孙必振做事,只是她已经没有能力兼顾别人,甚至无法保护自己,才将眼下残酷的现实告诉孙必振——虽为大祭司,她也无力回天。
转瞬袭来的领悟让孙必振的心沉了下去,他很清楚,如果四人中实力最强的召潮司也无法对抗这股?牛?撬?透?蘅赡芪薹ǘ钥沽恕
但,一个令孙必振头疼的问题出现了:连召潮司都被苦涩?爬送舷蛄颂炜眨??裁此?约喝窗踩晃揄Γ
孙必振飞速思考起来,他很快想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释:针剂生效了。
马瑟琳针剂没有使用说明书,孙必振也没有任何经验,因此,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,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:马瑟琳针剂起效了,更确切的说,是马瑟琳针剂和水黾灵药产生了协同作用。
“水黾”是由地狱中的一种大水黾加上五种酸涩莓果熬煮而成,服用之人可以行走无声,在崎岖路面上“如履平地”。
“马瑟琳”则是一种虚空行走的夜行性邪祟,注射马瑟琳针剂的人可以在任意平面上攀爬行走,只要能“保持平衡”,即使平面的倾斜程度超过九十度也无妨。
综上,“水黾”让孙必振能够在任何崎岖路面上“保持平衡”,而“马瑟琳”能让他在“保持平衡”的前提下在倾斜超过九十度的平面上行走,天作之合恐怖如斯,即使强如召潮司也难以抗衡的强大升力,孙必振却依靠药性轻松克服,稳稳地站在了原地。
孙必振咽了口唾沫,缓缓迈出了半步,这一步迈向了天空,孙必振开始了“虚空行走”,他踩着高密度的?帕餍煨煜蛏希?冉〉卣玖⒃诹税肟罩校?蝗缙窘枞惹煽肆Ψ缮???迕椎哪峥ㄅ刀?窀浮
如此虚空行走的绝学,就连孙必振自己都吓了一跳,他在半空中尝试跺脚,但脚一旦抬起就再也放不下去了,只能继续向上,没有坠落地面的风险,但也没有退路。
“这下只能靠我自己了,众人的安危系于我手!”
孙必振如此思考,一种沉重的使命感涌上心头,他迈步踏入虚空,像走台阶一样走向了云层。
地狱之内的云层皆是幻觉,实则并不存在,孙必振一路向上,云层也一路向上,突然,一些尖锐的事物从云层中冒了出来,坑坑洼洼的,好像一层破裂的筋膜。
孙必振吓了一跳,他赶紧停下了脚步,尖锐的事物也随之停止了涌现。
仔细看去,深绿色的尖锐物体像是某种结缔组织,孙必振试探性地向上走了两步,结缔组织逐渐露了出来,但并不完整。
确信那东西不会动后,孙必振壮起胆子继续向上攀登,很快,他意识到,头顶上方不断涌出的甲壳类物质是一只巨型蝗虫的腹腔,青白色的腹部薄膜已经破裂,干枯的巨大内脏裸露在外,内脏下方,肌腱和破损的组织呈现出石头的质地,能腐烂的区域早就腐烂殆尽了,剩下的只有一副空洞的甲壳,让人不忍直视。
随之孙必振向上攀登,那股金荞麦味道的?旁椒⑴?伊耍?诺拿芏仍嚼丛酱螅??丫?恍枰?佟芭实恰保?恍枨崆嵋辉荆?涂梢韵窕鸺?谎?仙???祝?缓笤倨窘枰┝?指雌胶狻
通过“火箭式”的跳跃上升,孙必振进入了巨大蝗虫的腹腔。
踏入此地后,孙必振再也无法向上了,他跺了跺脚,苦涩的?抛罡咧幻致?秸饫铮?蠢硭担?畹碌热舜丝桃灿Ω迷谡飧浇????笥艺磐???怂跛?麓沟木薮笤嗥魍獠⒚挥锌吹绞裁葱涯康亩?鳌
就在孙必振四处张望时,苦涩?爬说脑慈?蝗唤咏??锉卣窈姑?故??乱馐兜刈??恚??砗笫裁匆裁挥小
孙必振松了口气,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,就在此时,他身后传来了低沉的话语:
“小国王兮小木偶。”
孙必振再度转头看向身后,声音再度从他身后传来:
“蒙那其兮将腐朽。”
孙必振再次转身,但阴森的话语不依不挠地从身后传出,就好像有人在他身后绑了一台收音机:
“权柄深兮暗流涌。”
“你是谁!?”孙必振有些恼火,一时之间,愤怒盖过了恐惧,他握住已经空了的马瑟琳注射针剂,将针头对准了身后的事物。
“心疑则无信则有。”
“混蛋!直面我!”
孙必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他原本是一个理智而冷静的人,但现在的他似乎有了用之不尽的怒气,他挥舞起注射针管,戳刺着声音的来源。
“君父之命臣子否。”
孙必振似乎无法伤害到对方,那个声音始终萦绕,但孙必振不在乎,他用针剂戳刺,每一下、每一击都结结实实地戳在了实处,他抬起注射针管,确信针头上有血,这就够了!
“旧梦徒萦冷风扫。”
“混蛋!你死定了!”孙必振吐出了许多恶毒的话语,有的是他学过的,有的他甚至闻所未闻。
“试问何人主此朝?”
突然,孙必振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针筒,一阵霹雳惊雷般的战栗传遍他的全身,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血顺着针尖滴落,血的颜色却是黑色呢?
“一席尘埃一?g土。”
即使迟钝如孙必振,此刻也从幻觉中脱离出来了。孙必振并没有看穿对方的幻术,但他很清楚,针尖上黑色的血液并非来自敌人,而是来自于他自己,只有他自己的血才是这种漆黑的颜色!
想到这点,孙必振浑身发抖,他停下了发动攻击的右手,用左手摸了摸脖子后方,又摸了摸脖子前方,果然,轻轻一摸,手上传来的粘腻触感无比熟悉,孙必振抬手看去,手上却干干净净,什么也没有。
“果然是幻术!”孙必振惊愕不已,虽然无法看穿,他还是凭借触觉捂住了脖子上流血的位置,止住了血。
就在此时,一颗硕大的、深褐色的苹果搭在了他的左肩上,孙必振诧异地扭头看去,苹果好像一张干瘪的人脸,一条硕大的裂缝像嘴唇一样裂开,似是在笑。
“此般幻术不可欺,我度君乃大祭司。”
孙必振开始冒汗,他以为对方的幻术还在生效,殊不知这张“苹果脸”并非幻术——对方就长这副摸样,干瘪苹果头,天然去雕饰。
孙必振想要进一步转身,但那颗苹果始终依附在他左肩上,似乎有一双干瘪的手搭在了他的双肩上,随着他的转身而转动,无论如何,孙必振都看不到对方的全身。
除了深褐色裂缝形成的“嘴唇”,苹果脑袋上没有其它器官,但在果柄的位置却披着一副白色的卷发,卷发干燥开裂,和那干枯的苹果倒是十分般配。
“祭司光临辉蓬荜,待客之道施以礼。”
苹果脑袋“开口”说道,说是“开口”,其实是张开了那条褐色的裂缝,一股水果发酵的酸腐气味从中冒出,孙必振几欲作呕,但他忍住了。
“今日幸得两味药,一员士兵一小丑。”
说到这里,苹果脑袋渐渐缩了回去,一双瘦削的、形同枯骨的手从孙必振肩膀后方伸出,指向了不远处的两条死钢锁链。
不同于蛞蝓花海中的死钢锁链,这两条锁链只有拇指粗细,锁链的一段挂在蝗虫腹腔上,另一端挂着两个昏迷的人,孙必振定睛一看,不由得心生寒意。
挂在锁链上的两人,一个是李德,一个是刘易斯。
“君自甄选中意者,我用挑剩者佐酒。”
言罢,那双手缩了回去,重新放在了孙必振肩上,干瘪的苹果脑袋又冒了出来,低声问道:
“请君速买定离手,孰随君走孰下酒?”
孙必振慌了,虽然他不知道此处的“下酒”用的是什么修辞手法,但他很清楚,对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。
面对这种两难的选择,孙必振自然开不了口:李德是他的师兄,他不能出卖;刘易斯又是复仇司的人,要是卖了她,复仇司肯定不会轻饶……
想到这些,孙必振已经无法思考了,他只能岔开话题问道,“你是椋鸟司吗?”
孙必振只是想用这个问题拖延时间,但谁曾想,这个问题掀起了轩然大波。
在他身后,苹果脑袋呜咽起来,金荞麦味道的?趴?疾ǘ??瓮?匮实纳?舸?矗?还?源?饔降溃
“三翼椋鸟非我是,祭司安在莫我知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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