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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不错这三个字,像三只小虫子,在老杰克脑子里钻来钻去,搅得他心神不宁。老杰克心里嘀咕着,恨不得冲上去摇晃陈阳的肩膀,让他把话说完。
他忍不住拿眼偷瞄陈阳,只见陈阳这家伙正悠闲地品着咖啡,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,仿佛刚才故意吊人胃口的人不是他一样。老杰克心里那个着急啊,就像热锅上的蚂蚁,团团乱转。
他清了清嗓子,努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,缓缓开口问道:“陈,你就直接告诉我吧,这到底是一件真品,还是一件赝品?”
陈阳这小子,也不说话,只是端起咖啡,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,还故意咂巴了一下嘴,仿佛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。他笑眯眯地看着老杰克,那眼神,看得老杰克心里直发毛。
坐在一旁的刘莉,也忍不住偷偷观察陈阳的表情。可惜,陈阳这家伙的表情管理做得太好了,脸上一点破绽都没有,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。不过,刘莉从陈阳的态度上,隐隐感觉到,老杰克这回淘到的宝贝,恐怕又是件赝品。
“可是,也不应该啊!”刘莉心里犯起了嘀咕,那件青花瓷盘不也是赝品吗?当时陈阳可是毫不犹豫地就说出来了,怎么这回遮遮掩掩的,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?
“陈,”坐在老杰克另一边的哈森,也忍不住开口了,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总算是过了一把咖啡瘾,“你就实话实说吧,是不是这又是一件赝品?”
老杰克狠狠地瞪了哈森一眼,这家伙,哪壶不开提哪壶!不过,虽然心里不爽,但老杰克也不得不承认,哈森这小子说出了他的心里话。他眼巴巴地望着陈阳,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痛快话。
陈阳这小子,真是太能吊人胃口了!
只见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,然后用勺子轻轻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,一边搅拌,一边侧着头,笑眯眯地问老杰克:“杰克先生,按照规矩,这个问题我是不应该问你的,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,我也不拿你当外人,如果你要是能说,你就说,不想说,不说也罢。”
“没问题,问吧,陈!”老杰克拍着胸脯,信誓旦旦地说道,心里却在想,“这小子,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,总算是要切入正题了!”
陈阳放下勺子,停止了搅拌咖啡的动作,他看着老杰克问道:“我就是想问问,您这件瓷碗,买下来应该不便宜吧?如果我没猜错,卖家是不是跟你说,这是乾隆皇帝的心爱之物,一直放在乾隆的案头?”
老杰克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,嘴巴张开又合上,合上又张开,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在拼命呼吸。他看看陈阳,又低头看看自己宝贝的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,活像被人施了定身法,半天憋出一句:“陈…陈…你…你是怎么知道的?他…他确实跟我说过…说过乾隆皇帝每天早上都要用这只碗喝…喝…喝露水…”
说到喝露水三个字,老杰克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,声音越来越小,仿佛说出来就会被这荒唐的事实击垮。自己当时怎么就信了呢,现在想想卖家说的,这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呀!那个国王没事喝露水!
想到这里,他懊恼地抓了抓本就不多的头发,欲哭无泪地说:“我…我可是花了二十万啊!二十万!”
更让他郁闷的是,当时还有几个人跟他抢这件宝贝,自己费了好大的劲头,才将这只瓷碗抢到手里,老杰克一边说,一边心疼地捧起那只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,仿佛手里捧着的是稀世珍宝。
陈阳听完老杰克这番绘声绘色的描述,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。这卖家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,乾隆喝露水,这怎么想的呢?不过,陈阳也能理解老杰克的心情,毕竟花了二十万买了个乾隆皇帝的心肝宝贝,结果发现是件赝品,换做谁都得崩溃,不过他这可不是普通的赝品......
陈阳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,装作琢磨的样子,半天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,“唉,杰克先生,我还是跟您说实话吧。”
“您这件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,从严格意义上来说,它不能算作一件古董,只能算是一件......”说道这里,陈阳停顿了一下,思考着怎么跟老杰克解释。
“赝品?”老杰克瞪大了眼睛,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,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慌张,他微微侧着脑袋,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陈阳。
“不,不,它不能算是一件赝品,”陈阳轻轻地摆了摆手,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,他稍微顿了顿,给老杰克留下了消化的时间,然后才继续说道,“这么说吧,杰克先生,它应该算是一件非常完美的精仿品。”
“精仿品?”老杰克更加疑惑了,他皱着眉头,低声重复着这个新鲜的词汇,似乎在努力理解其中的含义,片刻之后,他还是忍不住问道,“那不就是赝品吗?有什么区别?”
陈阳看着老杰克困惑的表情,忍不住轻笑出声,他耐心地解释道:“杰克先生,您不能用看待普通赝品的标准,来看待这件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,它的价值和意义远远高于市面上那些粗制滥造的赝品。”
陈阳指着那只精美的碗,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,这只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,无论是工艺、釉色、胎质,还是绘画,都几乎可以以假乱真,和乾隆年间的真品一模一样,就算拿到古董市场上,百分之九十的古董店老板都会被它蒙蔽,更别说那些经验不足的收藏家了。
陈阳停顿了一下,观察着老杰克的表情,然后接着说道:“如果把它送到博物馆,只要不是故宫博物院、金陵博物院、沪上博物馆这三大馆,其他的地方性博物馆,估计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专家会把它当成真品。”
“杰克先生,您想想,一件能让这么多行家打眼的物件,还能算是普通的赝品吗?”陈阳笑着问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,“像这种程度的物件,已经不能简单地用真或者假来定义了,它可以说是半真半假,甚至可以成为一件,放在博物馆中的文物。”
大家听完陈阳的解释,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原来古董界还有这样的说法,真是长见识了。
老杰克坐在一旁,眉头紧锁,他下意识地咂了咂嘴,似乎还在回味着陈阳刚才的话,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阳,问道:“陈,既然你说了,这件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可以骗过那么多行家的眼睛,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?你是怎么知道它是假的呢?”
老杰克的问题,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,他们都好奇地看向陈阳,等待着他的解答。
陈阳微微一笑,胸有成竹地说道:“杰克先生,其实很简单,因为您这件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的真品,现在应该在弯湾的博物馆里。”
康雍乾三朝曾经大力烧制珐琅彩,由于制作难度大,成本高,皇家对珐琅彩也十分珍惜爱护,舍不得日常使用损耗,更不会赏赐给他人了。据《养心殿造办处各作成做活计档》记载,乾隆三年时,清宫收藏的康、雍、乾三朝珐琅彩器约有400余件,经乾隆品评选定后,定名入帐、配匣入库收藏。嘉道以后,皇帝也不曾轻易动用这些祖传珍宝,近300年来基本完好地保留下来。
1933年古物南迁时,300多件珐琅彩瓷被带离了故宫,1949年被运往弯湾,目前仅有少数的珐琅彩器收藏在京城故宫博物院、沪上博物馆以及部分国外重要博物馆和基金会,还有零散于私人收藏家手中。
“根据南迁文物记载,”陈阳用手点指了一下桌面上的虞美人题诗碗,“其中就有这件虞美让你题诗碗,1992年,弯弯那边国立博物馆出过一本书,详细记录了他们那边国立博物馆中都有什么,在华丽彩瓷:乾隆洋彩图录中,就有这只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,所以我也算是见过真品。”
弯弯那边有没有这件虞美人题诗碗,我知道个屁!陈阳心里暗暗想着,我TM是后世时候见过,但现在你们这么问,我只能推到弯弯那边了,反正他们又不可能去看!
陈阳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,清脆的瓷器发出碰撞声,让大家都竖起了耳朵,凑向陈阳听着。陈阳略带深意地看了老杰克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,“既然杰克先生问我是如何看出来的,那我就跟你说说,这件精仿跟真品区别在哪里。”
“这件精仿品的确技艺精湛,几乎可以以假乱真,”陈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,但随即话锋一转,“然而,它毕竟不是真正的乾隆官窑,一些细微之处,还是露出了马脚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了碗沿上那一圈娇艳欲滴的红色花瓣上。
“您看这花瓣,”陈阳指着碗沿处的一朵红色的花,“它的红色是直接和边缘等齐的,显得有些僵硬,缺乏灵气。真正的乾隆珐琅彩,对于细节的处理极为考究,花瓣的红色应该是沿着碗边自然晕染开来,形成一道柔和的弧线,就像这样……”
左边是真品,如果单独放大花,会绝对精仿确实好看,但整体看,真品更有感觉
陈阳边说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,仿佛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师,正在勾勒出一幅精美的画卷。而且,真品的颜色也更加丰富,红中带粉,粉中透白,层次感分明,就像这虞美人的娇羞,欲语还休,让人回味无穷。
“再看这花朵的枝干,”陈阳将碗转了个方向,指着花瓣下方的枝叶说道,“它是用墨点连接而成,但这仿品的墨点分布杂乱无章,虽然远看没什么问题,但如果仔细观察,就会发现这些墨点毫无规律可言,就像……”
上面是真品,下面精仿画圈的位置,点状枝干凌乱,真品上面枝干拐弯处用绿色,精仿统一墨点
陈阳突然停顿了一下,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,“就像是一只野猴子,爪子上蘸到了墨汁,随意乱抓留下的痕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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